土耳其神秘驅邪儀式 Nazar Casting/Kurşun Dökme
為了小孩?生日派對?還是要抓周?(抓周好像也不會長這麼大才抓吧)
要穿好走的鞋子,路不好走,而且要走十五分鐘左右.她事先警告我.(越來越刺激了)
等我換好鞋子,就看到她背著孩子,手裡還拿著手電筒,
你有手電筒嗎?她問.手電筒?!我當然沒有,但我拿出自己的手機,她點點頭.
然後,我們就上路了.奇怪的是,我們沒走大路,反而是繞到房子後面.
我疑惑地跟著她.房子後面不是都是果園跟田地,哪裡有路可以走?
但我只能默默跟著她走,一片黑暗中,沒有月亮,沒有路燈的情況下,我基本上完全沒有方向概念,只知道是往後面的田野前進,而且小路超不平,上上下下,還有水溝,有時還得手腳並用攀爬,她一直跟我說要小心,自己卻背著小孩健步如飛.果然她之前跟我說路不好走並不誇張,但她說要走十五分鐘就有些誇張了點,雖然我們走了一段路,但絕對沒有十五分鐘,我覺得大概五分鐘到八分鐘就到了.
似乎快到目的地了,但我還是不知道我們究竟要去哪裡.大老遠黑暗中聽到人聲詢問,鄉村太太也大聲回應我們快到了,
但究竟是到哪裡啊?
我們往前再走了一小段路,我看還是在荒野中央,但突然眼前出現一個木頭拼湊的小門,我們推開類似柵欄的小門,我卻完全沒看到前面有什麼房子ㄚ,只看到黑暗中似乎前面有棵大樹,樹下還坐了幾個人.
ㄟ,這些人這個時候坐在樹下納涼聊天嗎?也太有閒情逸致了點吧?!
但我仔細一看,不對啊,樹下竟然有個木頭架的平台,上頭還有蚊帳跟棉被,表示是有人睡在這裡,而且另外一棵樹下竟然還有台電視被架在一個高台上,雖然電視看來年歲久遠,影像都變色且模糊不清了,但還是聽得到聲音.
我回頭看看樹下桌子旁坐的這群人,心想,這些人應該不是只是晚上坐在樹下乘涼吧,而是真的露宿外頭,因為昏黃的燈光下,我看不到附近有什麼大房子,只有旁邊有一個小小的類似磚造建築,但在一片漆黑中,我其實也看不清楚那是什麼,只能猜測也許是類似廁所或廚房的地方吧.
這下我對這群人更是感到不可思議了,難道他們是傳說中到處流浪的吉普賽人?一般人應該不會這樣餐風露宿的吧,而且還是一整家人老老少少的就住在大樹下,連個遮風擋雨的屋頂都沒有.現在是夏天睡外面可能還很涼爽舒適,但雨天或冬天該怎麼辦?
但雖然他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待客之道卻一點也不馬虎,馬上燒水煮茶,就跟一般人招待客人一樣熱誠.我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談論的大部分內容,但我還聽得懂鄉村太太在跟他們介紹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外,他們也興致高昂極度好奇的盯著我看.我也只能默默回個傻笑.
過了一會,鄉村太太突然叫我到旁邊去,我跟上去,看到類似一個圍牆邊早已升起一個火堆,幹嘛?要煮東西嗎?
完全猜錯.
只見他們在一個小鍋子裡放了某種銀色的東西,然後擺在火堆上就開始乾燒起那個東西來,似乎要把那個銀色的東西燒到熔化為止,當時我沒概念那個銀色的東西是什麼,只有在之前幾分鐘看到樹下的一個男人從某個長的像子彈的東西裡把它給挖出來,後來鄉村太太證實那個是獵槍的子彈,我上網一查,才發現那個被燒的東西是鉛(我不知道子彈裡面竟然有這麼多鉛,我還以為都是火藥呢),我也不知道鉛的熔點這麼低(顯然當年化學沒學好),這樣燒一燒就融了.
我看一個大嬸努力的燒著逐漸融化的鉛.旁邊鄉村太太抱著小孩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一塊大毛巾蓋著她跟小孩的頭.
等鍋子裡的鉛逐漸燒到熔點,一秒化成類似水銀的液體狀後,大嬸馬上把它拿離火源,嘴裡念念有詞,拿著小鍋子在蓋著毛巾的鄉村太太和小孩頭上繞個幾圈,然後把融化的鉛倒入放有冷水和一里拉銅板的盆子裡,一聲巨響,鉛就爆開並凝固成奇特的小塊.然後他們就看著那些小鉛塊研究起來.
同樣的動作重複了三次才結束,但到底她們從鉛塊裡看到什麼我並不清楚,只覺得這個儀式很奇特,讓我想起了台灣某些民俗信仰也有類似的儀式,這個我覺得看起來有點像台灣替小孩收驚的儀式,但在這裡則可能比較像驅逐小人的儀式吧.
然後她們轉頭看著我.
我嗎?!我瞪大眼睛.我也得做?
我想我應該不需要收驚,但反正這個看來超有趣,我也入境隨行坐下,拿著毛巾蓋在頭上,看著她們同樣的儀式又做了一次,卻一句也沒聽懂她麼在說什麼.
其實整個儀式中我最有興趣的部分是她們對於那些融化的鉛作何解釋,但這可不是我這種初級土語程度能溝通的,即使後來我用Google 翻譯問鄉村太太她也怎麼都解釋不清,只說跟Nazar 有關.我問是不是類似驅邪的儀式,她也含糊的點點頭,似乎這些鉛塊破裂就代表了邪靈離開你了,但是不是碎成越多塊越好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把鉛塊包起來,踩著來時的蜿蜒小徑回去,留下大樹下一家在黑暗中繼續過日子.
嗯,驅邪嗎?邪靈有沒有跟著我我不知道,但如果能趕趕小人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繼續追問鄉村太太她們對鉛塊的形狀或破裂狀作何解釋,她說大嬸也沒特別說什麼,好像這個已經超過她們所能理解或詮釋的程度了.
鄉村太太對這個儀式的效用深信不疑,但卻怎麼也無法跟我這個外國人解釋,她要我去問其他英文比較好的土朋友,但他們聽到也只是點頭如搗蒜說有效(我可沒問你有沒有效,我是問你那個鉛塊有什麼特殊意義ㄚ,真是給我答非所問),但他們英文也沒好到能解釋這種儀式的程度,所以也無法跟我說明前因後果,所以後來我只好自己去問 Google 大神了.
Google 大神是這麼說的:
"Kurşun Dökme(Melted lead):Lead is melted on a gas range in a small pot and the person with nazar is seated with a sheet covering their head and shoulders. The melted lead is circled above the head a few times and then poured into a separate pot full of cold water. The lead freezes as it hits the water and forms figurines that can be interpreted by the wise eye. This is repeated at least three times or until the severity of the splash is weakened. The weaker the splash is the less negative energy there is left in the body. Usually executed by older woman or villagers."
看來跟我經歷的完全一樣,但其他深入解釋也很有限了,土文的網站我又看不懂.
看來跟我經歷的完全一樣,但其他深入解釋也很有限了,土文的網站我又看不懂.
其實認真說來,這個儀式就跟 Nazar 有關,而在土文中, Nazar 這個字跟"看"有關,通俗點說,就是邪靈之眼的意思,有邪靈之眼瞪著你看,大概會有類似嫉妒或其他負面情緒發生,也就是說會讓人諸事不順或容易生病,類似我們所說的犯小人,所以他們得用這個儀式把邪靈趕走.相信只要來過土耳其的人都看過商店裡賣的那些俗稱藍眼睛的小綴飾或紀念品,其實也是用來吸收邪靈之眼的負面影響,很多當地人或店家也都會把它掛在或鑲嵌在門口或牆上來避邪,至於是不是真的有效還只是商人的行銷工具就見仁見智了.
當然這樣的儀式也不是只有土耳其有,在中東或甚至歐洲某些國家也有類似的驅邪儀式.但廣義來看,全世界很多古老文化其實都有類似的儀式,雖然執行方式也許有所不同,但終極意義都是為了趨吉避凶,因為當人們碰到了無法解釋的現象或疾病,通常除了正統的宗教外,還會求助一些民俗療法,反正什麼有效就做什麼,沒效做一做讓自己比較心安也算是一種療法吧,但要不要認為這是一種迷信,就端看你自己的感覺或詮釋了.信者恆信吧.
這個算是我在土耳其一年中參與過最神秘,也最難以解釋的民俗儀式,而且更因為發生的地點和人物的特殊,更讓我覺得這個儀式的有趣和神秘性.還好鄉村太太知道我這個外國人對土耳其的鄉土民情超好奇,有好玩好奇怪的活動就會帶我去見識見識我才沒錯過這個一般外國人難得一見的儀式.也還好她們對我在旁邊拼命拍照錄影也完全不反對,甚至還多所協助,我也才能留下一些有趣的紀錄.
奇怪的是,後來我試著白天再去屋後的荒野裡找那條小徑,但沒人帶路的狀況下我卻怎麼走都會走到死路,就好像那個大樹一家整個已經被湮沒在荒煙蔓草中,無法被找到了.
我只好悻悻然回頭,要不是後來還會偶爾看到那天晚上樹下一家人的身影在別的地方出現,我可能會以為那天晚上的神秘火邊儀式只是夢一場了.
後來鄉村太太也說明,她們這一家並不是吉普賽人,只是一般的土人,只是可能比較窮困,所以居住的環境也比較不同.
喔,這倒令我有些失望,如果她們是吉普賽人,那就更增添一點神祕色彩了,也許我們還可以圍在火邊唱歌跳舞一番呢(誰要跟妳唱歌跳舞啊?那是你自己想像的吧!).
當然這樣的儀式也不是只有土耳其有,在中東或甚至歐洲某些國家也有類似的驅邪儀式.但廣義來看,全世界很多古老文化其實都有類似的儀式,雖然執行方式也許有所不同,但終極意義都是為了趨吉避凶,因為當人們碰到了無法解釋的現象或疾病,通常除了正統的宗教外,還會求助一些民俗療法,反正什麼有效就做什麼,沒效做一做讓自己比較心安也算是一種療法吧,但要不要認為這是一種迷信,就端看你自己的感覺或詮釋了.信者恆信吧.
這個算是我在土耳其一年中參與過最神秘,也最難以解釋的民俗儀式,而且更因為發生的地點和人物的特殊,更讓我覺得這個儀式的有趣和神秘性.還好鄉村太太知道我這個外國人對土耳其的鄉土民情超好奇,有好玩好奇怪的活動就會帶我去見識見識我才沒錯過這個一般外國人難得一見的儀式.也還好她們對我在旁邊拼命拍照錄影也完全不反對,甚至還多所協助,我也才能留下一些有趣的紀錄.
奇怪的是,後來我試著白天再去屋後的荒野裡找那條小徑,但沒人帶路的狀況下我卻怎麼走都會走到死路,就好像那個大樹一家整個已經被湮沒在荒煙蔓草中,無法被找到了.
我只好悻悻然回頭,要不是後來還會偶爾看到那天晚上樹下一家人的身影在別的地方出現,我可能會以為那天晚上的神秘火邊儀式只是夢一場了.
後來鄉村太太也說明,她們這一家並不是吉普賽人,只是一般的土人,只是可能比較窮困,所以居住的環境也比較不同.
喔,這倒令我有些失望,如果她們是吉普賽人,那就更增添一點神祕色彩了,也許我們還可以圍在火邊唱歌跳舞一番呢(誰要跟妳唱歌跳舞啊?那是你自己想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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